第2章,剧院宿舍女魔驱魔戒
我经过大门紧闭的剧院大门,匆匆走进剧院宿舍楼,风吹着部分没关的玻璃窗,啪啪作响,一楼住户寥寥无几,我根据指引上了二楼,经过西面的通道绕到南面的一排宿舍,月光照着走廊,罗庚指示的位置就在这里。
我看看表,已过12点。
我敲了226的门,过了一阵子一个女人为我开门,她揉着刚睡醒的眼睛问我要干嘛。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我问她:“屋子里没感觉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啊?你到底要干嘛?没事别打扰我睡觉,你敢乱来我就报警。”
看来着魔的不是她。
“屋里住着另一个人呢?我找她。”
她不耐烦地说:“找她不会打电话让她开门,烦死了吵醒我。半夜三更你要干嘛?”
我没再回答,径直进了这间宿舍,这是经过改装的两房一厅,我走到没开的房门前,敲了敲门,没人应答。我看看地面,里面有红光从门缝射出。
就是这里了。
事态紧急,我只能撞门而入,这种老化严重的门,一撞就开,但是刚刚开门的女子也闻声赶来,我的行为已经加深了她的怀疑,但是没时间不管那么多。房间泛着红光,我看斗大的房间里杂乱不堪,一张床,一张旧桌子,和一个布衣橱。
奇怪,床上并没人,此时我身后尖叫了一声,我转过头顺势用手扶住吓晕的她,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她看到她的舍友此时漂浮在两米高的天花板边,在天花板的临界处作着二三十厘米的上下地浮动。我把她拉回她对面的房间,她吓到脸无血色。
“你别出来就没事,我会处理。”
她瘫坐在床上,我把门带出。
奇怪,只见人,不见魔!
房间里,着魔的女孩子还在悬空漂浮。如此折腾哪怕不出意外,明天醒来也是全身酸痛。所以俗称的‘鬼压床’,并非只有压,还有漂。
我取出缚魔绳,拴住女孩的左脚,往下一拉,一点都没有动弹。我只能拉着绳子,冲出房间,把绳子一头盘上晾衣的钢管,双手拉住绳子,终身往楼下一跃。我下降了一米多就悬在半空中。
我抬头一看,白色飘忽的一片从天空瞬间朝我压下来,长长的黑发四散随风飘散,红色的瞳孔怨恨地盯着我朝我逼近,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她张开了血盆大口,也是红色的,这血盆大口脱下三四个我都有余。耳边响起恐怖凄厉的女人尖叫声。
如果是你肯定吓尿了,但这是我的职责。
我左手绕一圈绳子稳住身体,举出右手,比拳奋力一照,中指上的驱魔戒发出一道金光,随着一声惨叫。她消失了。
此时缚魔绳顺势下滑,我到了地面。女孩应该已经拉回到床上。
我急速跑上2楼的房间。帮我开门女子躲在自己房间暗自啜泣,嘤嘤呜呜。
而对面刚刚着魔的女子已经回到床上,刚刚醒来,满脸疲惫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看到房门口的我,刚开始眼神是疑惑,突然变成惊恐,眼珠瞪得台球那么大,指着我。
她不可能怕我到这样。魔在我背后。
我清了下嗓子说:“由不得你放肆,我是隐山派驱魔人,如有冤屈速速道来,我可送你一程。”我边说边关上女子的房门。
感受到背后强烈阴风的涌动,我随魔来到三楼天台上。
夜更深,周围更静了,风呼呼地吹,她背对着我,白衣随风摆动,魔囊忽大忽小。
“你有何冤屈怨恨?”我再次问道。
“没成想还有驱魔师。”她阴冷冷地说。
“有没驱魔师,天道正气,也由不得你胡来,我不收你,自然有人收你。你如此的行为只会为你再积下怨恨,不会有任何转机。你应该放下成见,消除怨恨,才能越过结界。”
“我隐忍修为了十几年,不也还是这样,既然害不害人都这样,我不如拖多几个像我一样的傻女孩垫背,死我手里不比她堕落下去差。”
“她有她的天命所归,由不得你放肆。说出你的冤屈,你是压抑太久了,说出来。我说了我可以帮你。”
“你真的帮我?”
“也不是我帮你,需要你自己帮自己,心中的冤屈只要你愿意吐露出来,随风而去,放下了,你自然就能得到解脱。”
“我不明白,像我们这样的傻女孩,付出了一切,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冤死不算,还残留这么一身恐怖的魔囊。”
“生命自由轮回,你跟她也不能混为一谈,你可以旁观,但是不能介入她的生活。”
“我只是不想再有我这样的悲剧。”
“怎样的悲剧。”
“95年,我经家人安排,进剧团学戏,从一个小学徒开始了端茶递水,受尽各个名角老演员的欺负的生活,有什么办法,家里经济拮据我只能忍气吞声,任人牛马。一年后也慢慢习惯,渐渐也开始学舞台上的东西,副团长也开始对我关爱有加。如果没跟个师傅,你在剧团里你呆多久都只是个小兵小将。在他的照顾下我也转学花旦,被人欺负的日子也算熬过去了。日久生情我也委身与他,虽然明知道他有妻有儿,但是在剧院像个隔离的小世界,我只奢求做这小世界里的一对,我奉献出我的第一次。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最得意的时光。”
此时她飘舞着的白色身影有所缩小,转头看向我,已是一副热恋时精神满满,充满幸福的面容。她明眸善目,鹅蛋脸,樱桃嘴,可惜了一副名伶风采。
“幸福的时光永远是短暂的,几个月后,事情传到他妻子耳中,她带着家里的三个亲戚,直接冲到了剧院,那天下午我们在舞台上正常排练,没想到这成了我这辈子最屈辱的一天。她们二话不说,冲到台上对我拳打脚踢,我穿着白色的练功袍,她们硬生生把我的练功袍撕得支离破碎,我18岁的身子,就这样裸露在众目睽睽下。身边的人没有人敢帮我或者给我一片遮羞的衣布。她们走前还吐了我一脸口水,口口声声地骂我‘脏,贱人,不要脸,没父母教。。。’副团长在人通知后迟迟赶来,我以为我有救了,没想到他只拉着老婆边解释,边跟他老婆走了。我一个人在台上痛哭流涕,没人搭理。许久之后,剧团一个跟我同期进团的小男生给我拿来了一件新的练功袍,给我披上,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地走了。我只能怨自己犯贱,在舞台一直哭到天黑人家要清台演出,我才一瘸一拐地回到宿舍。”
她的脸色已经没有任何之前的表情,两注泪水如水龙头开到最大从她空洞的眼眶流出,流过脸颊,又流进她白色的衣服领口,像注入了无底洞。
“从此,我从一个活泼可爱的18岁女生一夜间变成一个38岁孤僻内向的怨妇,我也不再有朋友,没人愿意跟我这样的人做朋友,哪怕是原来貌似亲密的宿友。”
“就因为这样你不至于有今天的怨恨吧,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为了家里和生计我也就这样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有演出就演出,不然我就自己躲在房间。但是没过几天副团长跟团里的当红花旦好起来了,我的噩梦又开始了。在我看来事已过去与我无关了,但是那个阴毒的女人却不这么认为,总视我为眼中钉,对我百般为难,百般羞辱。她让服装师在我的戏服里面夹了很多大头针,我穿着上台,一做动作,针全扎到我的身上,但是台下众目睽睽,舞台上的我根本不敢表现出半点异样,我只能强忍着剧痛还得把一场戏表演完下来。等到落幕过集,我到了后台,身上已经是血淋淋的,看着她跟服装师在边上笑,我就知道是她们搞得鬼,但是我能怎样,我只能忍着。演出完毕在沐浴的时候,清洗着身上的血,忍着身体上的疼,还要憋着心里的恨,我开始想到了死。”
此时她没有眼珠的眼眶里流出的不再是泪水,二是两注血液。
驱魔戒在微微的收缩,夹得我手指疼,法器也有感性,而那些人为什么那么无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