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105：争吵

“我们这样算扯平了。”

听她这么说，褚腾光这才想起之前，他曾经看到的她的旖旎风光。

可是，那个时候他并没有看全啊，何况还是在黑夜里。

无视他直射过来的炯炯目光，楚黎笑着调侃，“看来你还有的是力气。”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他迟早会讨回来的！等着吧！

褚腾光离开后，牢房里空空荡荡的，楚黎对着铁盆里的火看了好久，喃喃自语。

“哎！明日又是个谎言的日子啊……”

翌日，一切似乎都很平静，也全都照常进行，然而狱长王义却觉得他所度过的每一刻就如同度过了一个年岁一样。

昨夜他出去吃了碗八宝粥，还没吃完整个人就累得不行，昏睡过去，等天一明，他去牢房里一看，却发现那个好不容易被抓住的细作越狱了。

他明明记得捆着褚腾光的铁链很粗很结实，非钥匙或神力不可能打开，却被他逃脱。

不！他似乎漏掉了什么……昨晚楚校尉来过，还让他出去吃宵夜，并说她会让褚腾光说实情的……

对！一定是这样！可是……会吗？

若真是如此，那可是死罪啊！而且，楚校尉完全没有放走犯人的理由。

但是……思来想去，问题也就是在这里出现的啊……

他若交不了差，那么接下来所面临的就是军法，不是平常的玩忽职守，而是砍头的大罪！

他家里还有高寿的阿母，他的妻儿还盼着他回家与他们团聚，这……

内心的犹疑逐渐被坚定取代，望着天边那即将灭没的夕阳，他调转了方向，毅然决然地缠着裴修的营帐走去。

一个装满热水的木桶，一面屏风，一堆散落在地的衣物。

焚着熏香的营帐里，女子掬起一把水，让它沿着手臂往下流淌，水面上飘着她乌黑的秀发，即便是在如此干燥的天气里，即便是在条件很差的军营里，她的容貌依然让人过目不忘。

门外传来争执声，一阵推搡后，门帘唰地被撩开，那力道大得差点把门帘给扯下来。

“丞相，丞相！”

“小翠，让他进来吧。”

一阵水花声，等裴修进到里面后，楚黎已经披上中衣了。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身后，就这样赤着脚从屏风后走出来。

“小姐……”小翠看着她，并不想就此离开。

她是楚黎的贴身婢女，楚黎当上了校尉后，她被带到军营里，楚黎待她不薄，处处护着她，有次曾有将士对她心怀不轨，当场被楚黎解决了，楚黎于她不仅仅是恩人、主人，更是姐妹般的亲密。

“没事，你去给我们烧壶水吧。”

心里纵然有一万个不情愿，小翠还是出去了。

“你把他给放了？”裴修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似乎早知道他来的目的，楚黎也不拐弯抹角，而是大大方方承认了。

“你知不知道他是大顺的人？私自放走细作，那是死罪，还要诛九族的！”

楚黎无所谓地笑笑，“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他被我放走了。”

“再说，这本来就不该由你来管的事，是你自己要搅这趟浑水的。”

“你？！”裴修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沉默片时，他稳定了下情绪道，“你放他走的理由？放虎归山……可是你已经有了你自己的主意？”

听他这么分析，楚黎边拍掌边走到裴修面前，抬头看他，“你都想得明白的事，怎么还跑来兴师问罪呢？”

果然……裴修摇了摇头，“阿黎，你太天真了，他是个聪明人，有一就不会有二，你把事情想得太过完美，你……会吃苦头的。”

“要不要赌赌看？看最后到底谁才是正确的那一方。”

面对她的踌躇满志，裴修再次摇了摇头，“即便你交给隐卫阿飞去执行任务，结果也是一样。”

听他这么说，楚黎挨过去，一脸的惊讶，“裴哥哥，你派人暗中监视我吗？连我打算怎么做你都一清二楚。”

“他是你最信任也是最得力的伙伴，除了他，你还会找谁？”

楚黎嬉皮笑脸地凑上前，猫着腰视线由下而上注视着裴修，不正经道：“裴哥哥，你这是嫉妒吗？”

不给他回答的时间，她自顾自道：“嗯，和我要的预期效果很符合。”

“阿黎，我们在谈正事！”

“难道我钟情于你这件事不是正事？”

裴修被堵得哑口无言。

“钟情于你”这四个字被她这么轻松地说出口，他很想问问她到底明不明白这四个字所蕴含的分量。

“为什么每次一提到这话题，你就会沉默甚至退缩，裴哥哥，可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不，是我配不上你。”裴修的语气里多了些许沉重。

“怎么会？”楚黎上前一步道，“我说过，虽然我们身体上都有缺陷，但是两个人合在一起就是对正常人了。”

“我的眼是你的眼，你的脚是我的脚，而且还比别人多了一腿，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