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桃花换酒（九）
原来早在来酒铺的路上，青瓷就明白了，薛伯本来是不想让她陪着走这一遭的，他也许并不是真的觉得薛婶放下了才会那么悲伤，致使青瓷提出来陪他一起去看看，到了薛婶家，青瓷才更加肯定了这点。
其实薛伯本初的原因是前几日薛伯的旧友一位法师，前来吊唁的时候，给酒铺做了一场法事，以求超度自己好友的亡灵，但是没想到适得其反，所贴的符纸阻挡了薛伯的灵魂回家看望未亡人的步伐。
“哈哈丫头谢谢你的好意，你要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事情顺风顺水，要知道我这辈子是很开心的，不论是和你薛伯在一起，还是能遇到你们几个，都让我觉得很值得。”薛婶拿起青瓷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像是一个慈祥的母亲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薛婶也很感谢你今天能来听我唠叨这么多。你只要知道，我的前半生如愿以偿可以和你薛伯在长安城安家落户，开一家小酒铺，你薛伯走后，我后半生的期盼就是能够在死后，将写有‘薛孟氏’的牌位放在他的旁边，你只要知道这些，就不用担心我了。”
薛伯本可以直接向青瓷说明的，但是他一早就看出了青瓷对方舒予的担心，所以并没有想麻烦青瓷专门为自己跑一趟，就借口发牢骚，实则是掩饰自己不能如愿的事实。
谁知道青瓷还是为了能让他们团聚，选择了先把方舒予的事情放在一旁。
“你现在该在南京的，”薛伯叹气，“如果舒予有什么三长两短，所有人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薛伯也是知道官场暗潮汹涌，一句话不对就会毫不留情地吞噬掉一个活生生的人，哪怕他是战功显赫，深得民心的大将军。
但是青瓷却不赞同薛伯的话，“薛伯您还不知道舒予那个性子么？若您与薛婶没有安顿好，他是第一个不会心安的人。”
这个世上又有一个人的一生落幕了，青瓷见过太多帝王将相的生命走到尽头，只不过他们都是带着不甘心离开的，她也见过不尽其数的平凡人失去生命成为亡灵，只是第一次看到薛伯这般，带着对这世间的诸般不舍，但是却又满足地离开了。
话已至此，薛伯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哈哈丫头谢谢你的好意，你要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事情顺风顺水，要知道我这辈子是很开心的，不论是和你薛伯在一起，还是能遇到你们几个，都让我觉得很值得。”薛婶拿起青瓷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像是一个慈祥的母亲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薛婶也很感谢你今天能来听我唠叨这么多。你只要知道，我的前半生如愿以偿可以和你薛伯在长安城安家落户，开一家小酒铺，你薛伯走后，我后半生的期盼就是能够在死后，将写有‘薛孟氏’的牌位放在他的旁边，你只要知道这些，就不用担心我了。”
薛婶温过药回来，两个人没有再继续聊下去，免得再被薛婶看出不妥。
“年纪大了就是不如你们年轻人呀，”薛婶坐回青瓷身旁，“不仅把喝药这回事儿给忘了，就放在桌子上也愣是没看着。”
“您不老，只是薛伯走得突然，您太伤心罢了。”
“哎，刚才说到哪里了？”
青瓷提醒道：“生死不由人。”
“对，既然生死都不能由人做主，那又何来放不下呢？老薛在世的时候，我们相敬如宾，一同经营这小酒铺，也算是在前朝覆灭的浪潮中存活了下来，也就够了。”
薛婶接着说：“就这么过了大半生了，已经知足了，还能这么要求呢？后来又认识了你们，这小酒铺的生意和人情味儿也越来越足了，也难怪你薛伯走的时候那么安心。”
“薛伯，保重。”
薛伯站在一旁点头应和。
“年纪大了就是不如你们年轻人呀，”薛婶坐回青瓷身旁，“不仅把喝药这回事儿给忘了，就放在桌子上也愣是没看着。”
他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人生在世，幸福与否本就是无法与人言说的，唯一的衡量方式可能也只是根据每个人不同的要求来看的。
薛伯与薛婶从不贪心，眼前既得的即是幸福。
薛婶接着说：“就这么过了大半生了，已经知足了，还能这么要求呢？后来又认识了你们，这小酒铺的生意和人情味儿也越来越足了，也难怪你薛伯走的时候那么安心。”
一想到这里，青瓷清澈的眸子里都会溢满泪水，自己无亲无故的，每次避世出来都是孑然一身在这人世间，引渡过往的亡灵，做着不为人知的差事，没有任何的牵连。
一滴清泪从她无瑕的脸庞上滑落，这是青瓷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能力是那么的渺小，这世上她又太多的事情无能为力，她改变不了，却也放心不下。
但是不知道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名地就被扯进复杂的关系之中，要是以前，青瓷是会毫不留情地抽身出来，但是这次，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她自己都做不了主了。
“阿瓷你也不要再伤心了，”薛婶帮青瓷擦掉眼角的泪水，也打断了她忧愁的思绪。“我和你薛伯早就是土埋半截身子的人了，何必再让你们几个小辈跟着操劳呢，我想你薛伯肯定也是不希望这个样子的。”
在薛婶旁边站着的薛伯和蔼地笑着点头。他与妻子想要的一生，不是荣华富贵的一生，而是倾尽自己所有去过得有滋有味有感情。
青瓷坐在她常坐的位置，是柳映眉专程为她留的，这个包厢拥有最好的视角，能够将舞台上的人物尽收眼底，他们的一颦一笑都能够被看戏的人捕捉到。
“慧娴你一个人要受苦了。”薛伯忍不住说道，但是听到的人只有青瓷一个。
青瓷很悲伤，“您放心，薛婶我们一定会多关照的。”
“你在和谁说话？”薛婶不解地左右扭头看着。
青瓷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明明答应薛伯的，不能让薛婶知道他的亡灵回来的，他担心薛婶会害怕，而且已经说好了让薛婶尽快放下恢复正常的生活。
“我这是跟薛伯的牌位说的，好让他放心。”
薛婶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死老头子，当初去我家提亲的时候呀，就说我胆小，他一定在我后面走，他怕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无人照顾。但是呀，这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青瓷看了看薛伯，低语道：“我真希望我能说了算。”
“哈哈丫头谢谢你的好意，你要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事情顺风顺水，要知道我这辈子是很开心的，不论是和你薛伯在一起，还是能遇到你们几个，都让我觉得很值得。”薛婶拿起青瓷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像是一个慈祥的母亲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薛婶也很感谢你今天能来听我唠叨这么多。你只要知道，我的前半生如愿以偿可以和你薛伯在长安城安家落户，开一家小酒铺，你薛伯走后，我后半生的期盼就是能够在死后，将写有‘薛孟氏’的牌位放在他的旁边，你只要知道这些，就不用担心我了。”
从薛记酒铺出来的时候，青瓷只觉得身心都轻松了不少，这次不仅仅是帮薛伯和薛婶见了一面，更是让他们小辈能帮他们一次了。
“丫头谢谢你。”薛伯也是如释重负一般。
“薛伯您别这么客气，这也是我想做的事情。”青瓷看了一下斜斜的月亮，“现在还不晚，许是能赶上四姑娘的场子的。”
舞台上咿呀一嗓，唱的尽了戏中人的悲欢离合。
青瓷坐在她常坐的位置，是柳映眉专程为她留的，这个包厢拥有最好的视角，能够将舞台上的人物尽收眼底，他们的一颦一笑都能够被看戏的人捕捉到。
平时这个包厢只有青瓷和方舒予，但是今天方舒予因为还在南京，所以看上去只有青瓷一个人在，但是其实她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的还有薛伯的亡灵。
“酒铺生意那么忙，薛伯您就不怎么来听四姑娘的戏。”
薛伯惋惜，“是啊，老朽可是错过了不少眉丫头的好戏呀。这临了儿了，还能再听一场，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青瓷坐在她常坐的位置，是柳映眉专程为她留的，这个包厢拥有最好的视角，能够将舞台上的人物尽收眼底，他们的一颦一笑都能够被看戏的人捕捉到。
“是呀，薛婶说得对，没人是一帆风顺的，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一个光鲜亮丽的人，也许并没有我们看上去那么开心。如果可以，我希望的是四姑娘的生活里只有她最爱的戏，没有痛苦的过往，我希望舒予可以不用工于心计，就能守护一方百姓平安。我希望您能一直陪在薛婶的身边，长命百岁。“
一滴清泪从她无瑕的脸庞上滑落，这是青瓷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能力是那么的渺小，这世上她又太多的事情无能为力，她改变不了，却也放心不下。
这个世上又有一个人的一生落幕了，青瓷见过太多帝王将相的生命走到尽头，只不过他们都是带着不甘心离开的，她也见过不尽其数的平凡人失去生命成为亡灵，只是第一次看到薛伯这般，带着对这世间的诸般不舍，但是却又满足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