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桃花换酒(八)
“薛伯您稍等片刻,我这里离酒铺尚远,所以我叫了一辆马车,不然到酒铺就太晚了,薛婶如果歇下了就不方便了。”
薛伯点了点头,“有劳丫头费心了。只是我也担心舒予,不知道他归家了没有。”
这也是青瓷一直在想的事情,按理说方舒予是不会一个人去南京三日这么久的,也不会是大帅有事挽留,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大帅是会提前通知他的,无一例外。
若没有自己跟随,方舒予一般是早早就会回到长安城,最快的话两日内快马便会返回。
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伯在青瓷耳边说道:“她今日忘记服下汤药了。”
青瓷也有些担心,“一会儿我们是要路过将军府的,去问一下便是了,许是他已经回来,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过来。”
青瓷和薛伯等马车来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路过将军府的时候,守卫说方将军仍未回来,青瓷突然觉得有些心慌意乱,她不知道还远在南京的方舒予现在有没有什么难处,她就算并非常人,相隔太远她难免有力不能及之处。
青瓷的担忧仿佛都写在了脸上,将军府的守卫已经看出来了,但是谁都没敢言语,毕竟青瓷掌柜并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搭的上话的。
马车上的薛伯也早已看出了,他拍了拍青瓷的肩头,眼前这个面容精致如同凝脂的后辈,脸上显露出的神情他是十分熟悉的,所以不免有些怜惜。
“阿瓷丫头呀,你莫要太过担心,舒予肯定是能照顾好自己的。”
“阿瓷丫头呀,你莫要太过担心,舒予肯定是能照顾好自己的。”
青瓷点头,谢过薛伯的关心。
只是别人都不会知道方舒予的弱点的,只有她知道,所以她远比旁人要担忧百倍,她怕方舒予在那些个贵族和将军面前遇到什么麻烦,那样的话不只是会牵连甚广,再看看方舒予那绝不容半点虚假杂质的脾气,有什么闪失,肯定连走出大帅府的机会都没有了。
担心归担心,归根结底她这次没有跟着去,也是无能为力的,只得先把手头的事情给处理完。
青瓷也起身站起来。
快马加鞭赶到了薛记酒铺,月色被屋檐遮住半边,隐隐地透露出一道皎洁的月光,倒是说不清的美。
北方与江南不同,屋檐不高,但是同样的精美别致,酒铺还在屋檐外的四角都挂上了铜铃,据说是根据薛婶的喜好而悬挂的,只要有清风吹过,四角的铜铃就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春雨时节则会随着微风细雨而鸣,一派灵动的景象。
只是此时看来,倒是被门前屋檐悬挂的白绸陪衬得十分诡异,又十分地哀伤。
青瓷下车后问薛伯:“薛伯我还是想和您说一下……”
刚刚她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她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仿佛从薛伯离世时候,自己感情用事变得越来越多,然后这种情况开始频繁的发生。
薛伯打断她:“孩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青瓷缄默,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薛伯已经是年逾半百的老人,他所经历过的人和事,都是年轻人无法企及的,就算是青瓷已经在人世了不知道几百年几千年,但是她的处事年龄是停留在二十芳华的,薛伯的年纪是她所不了解的,所以她想说的话,薛伯是一早就能猜透的。
薛伯接着说:“其实看到慧娴放下了之后,有那么片刻,我是十分欣喜的,但是接着就是掩盖不住的悲伤,我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悲伤的时候,那种悲伤是言语所形容不出的,也不能用眼泪来表达,只是觉得一瞬间,一股绝望铺天盖地袭来,让我措手不及。”
薛伯的话音刚落,青瓷就突然间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薛伯扶住青瓷,赶忙关切道:“丫头你怎么了?”
青瓷也同样不解,“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突然间天昏地暗,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涌了上来。”
好半天,青瓷才有些缓过来。
刚刚她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她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仿佛从薛伯离世时候,自己感情用事变得越来越多,然后这种情况开始频繁的发生。
一开始的时候,只是自己所不记得的成为灵魂引渡人之前的记忆,一个不留神就想从胸膛中跑出来,只是今晚听薛伯这一席话,这种感觉突然强烈了起来,就好像被现实掩盖的事情要破土而出一样。
那又是不是自己也曾经像薛伯一样,有过这么一段经历,悲伤的不能自已。
但是随着这种感觉的消散,青瓷也不愿意去深究,她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助薛伯了却心愿。
她是无父无母的生命,或者都不能算是一个生命,因为她的胸膛是没有心跳的,如果不是今天这痛苦的感觉,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胸膛是会有人类的感觉的。
广袖一挥,薛婶门上被法师超度亡灵时候贴上的平安符就随着青瓷的挥手而飘落在地。
走进自家院子的一刹那,薛伯就觉得自己仿佛还在人世间一样,自己这两天只是出门同自己的老友下棋去了,现在已经归家了。
薛伯在青瓷耳边说道:“她今日忘记服下汤药了。”
但是这个美好的想法转瞬即灭。
只见薛婶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开门出来查看,她开始时候面色凝重,直到看清来人是青瓷之后,脸色才恢复正常。
薛伯接着说:“其实看到慧娴放下了之后,有那么片刻,我是十分欣喜的,但是接着就是掩盖不住的悲伤,我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悲伤的时候,那种悲伤是言语所形容不出的,也不能用眼泪来表达,只是觉得一瞬间,一股绝望铺天盖地袭来,让我措手不及。”
“是阿瓷啊,你怎么这么晚来了?”
薛婶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衣,她显然是准备睡下了,但是听到了动静才急忙披上一件衣服出来的。
青瓷迎了上去。
“薛婶您是不是打算休息了?”青瓷略带歉意,“我原以为这个时辰您还没有睡,就来叨饶了。”
薛伯接着说:“其实看到慧娴放下了之后,有那么片刻,我是十分欣喜的,但是接着就是掩盖不住的悲伤,我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悲伤的时候,那种悲伤是言语所形容不出的,也不能用眼泪来表达,只是觉得一瞬间,一股绝望铺天盖地袭来,让我措手不及。”
薛婶笑呵呵地摆手,“你这丫头怎么能跟你薛婶这么见外呢,你再这样下次薛婶可是不跟你留桃花酒了。”
“哪有见外,”青瓷挽着薛婶的手臂,“咱们进屋去说吧,外面凉。”
薛婶应了一声,就随着青瓷去屋内。
青瓷也偷偷扭过头,朝着薛伯使了一下眼色,只有她才能看的到现在已经是亡灵的薛伯,薛婶是看不到的。
薛伯接着说:“其实看到慧娴放下了之后,有那么片刻,我是十分欣喜的,但是接着就是掩盖不住的悲伤,我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悲伤的时候,那种悲伤是言语所形容不出的,也不能用眼泪来表达,只是觉得一瞬间,一股绝望铺天盖地袭来,让我措手不及。”
薛伯会意,随着她们来到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