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倔强得，好无力(2)
这时候阮凌瑶手里已经端着一碗煮好的粥出来，放在茶几上，再把茶几拉到林韦诺的面前，对他说：“我熬的清粥，你趁热吃点。”
林韦诺脸上扬起宛如春风般的笑，看得阮亦羽格外的刺眼，忍不住地说：“女生外向。”
“亦羽，我煮了一大锅，在厨房里，你要吃就自己去盛。”
阮亦羽瞪了两人一眼，不情不愿的起身去厨房，一边走一边嘀咕：“姐姐真偏心，我可是你弟弟呢。该死的林韦诺，真不该救他，引狼入室。”
虽这样说，阮亦羽还是很识相的躲在厨房里喝粥，一边喝一边站在厨房里的窗户旁边，望着窗户外的风景小声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想不到这里的风景还挺不错的。阮亦羽第一次知道自家厨房的窗户正好对着小弄堂，弄堂里的那几株紫蝉花还没有开，但是绿油油的盘宛着，看上去特别的漂亮。
尽管躲在厨房里，但是还是能断断续续的听见客厅里传来的声音。没办法，这里的空间本就小，再加上是旧住宅区的关系，隔音效果也不好。因此即便是阮亦羽不想偷听，但是还是能听到。
“你看着我干嘛，喝粥呀。”
“啊……哦……我……我，凌瑶谢谢你。”
“谢我干嘛，又不是我救的你。快喝粥吧。”
“嗯，我喝，我喝。你熬的真好喝。”
“那就多喝点。”
“好！”
听到这样的对话，让阮亦羽直接骂白痴。他想原来电视剧里那种白目到让人想要撞墙的台词在现实里真的存在。以前每次看，阮亦羽都觉得是编剧有毛病，他现在才知道——谈恋爱的人，脑子里都有毛病。
阮亦羽已经喝了大半锅的粥，就算是只当白开水喝，也已经撑得他再也喝不下去了。可外面林韦诺和阮凌瑶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传来，依旧是那种很没有营养的对话。阮亦羽拍着脑袋，还是决定出去。他想他要是不出去，他们那没营养的对话会不会一直到天荒地老去。那样只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他会成为一尊化石，另一种是他将吐血而亡。
阮亦羽打开门就朝着客厅里的两人大声地说：“你是属乌龟的吗，喝一碗粥喝这么久？”
林韦诺和阮凌瑶都没有想到阮亦羽会来这招，皆是一愣。还是林韦诺先回过神来，扯着干瘪的嗓音说：“我好歹也是个病人，你不知道说话应该小声点吗？”
“你生病干我屁事，我干嘛要对你说话小声点。还有你到底喝完粥没有，喝完了就赶快回你自己家去。”阮亦羽虽是这般不满的回应，但声音却是降低了些。
“亦羽，你不要老是这样说话，不是跟你说过要有礼貌吗？”阮凌瑶忍不住的插嘴。
阮亦羽不满的撇过脑袋，“女生外向，算了，我出去玩了。”说完转身就去开门。
“外面还在下雨呢，你去哪？”阮凌瑶急急地站起身来询问，可阮亦羽留下的就只有“嘭”的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他已经那么大了，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林韦诺撑着身子，企图坐起身来。阮凌瑶见了，赶忙过去帮忙扶着他的身子，“你刚才躺下，身子还很虚弱，起身干嘛。”
“我已经睡很久了，再说外面天色也不早了，我应该回去了，否则我妈妈会担心的。会以为我考试不知道考到哪里去了。”
阮凌瑶听了，这才反应过来：“对哦，你今天有物理比赛，那怎么会回来的这么早，还发着烧，你没有去考试吗？”
林韦诺摇头，“没有，我去了，只不过没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阮凌瑶点头没有再多问，一是她相信林韦诺的实力；二是以防万一，如果林韦诺是因为生病而没有考试，自己再问下去，也难免会令他伤怀。
空气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有些压抑！
林韦诺和阮凌瑶两人像是突然被人打了一棒，才发现先前的熟络让两人有些无所适从。当然林韦诺是因为太过高兴，至于阮凌瑶是什么样的心情，林韦诺从阮凌瑶站在一旁僵直的身子看去，猜想应该不会是和自己一样的心情。
林韦诺急急地说：“凌瑶，我们谈谈好吗？”
阮凌瑶突然站起身来，背对着林韦诺，与林韦诺呈一站一躺的姿势。林韦诺见状急急的想要坐起身来，可能是因为动作太急，原本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有大半掉在了地上。甚至因为他的身体还较虚弱，在翻身起来的那一刹那由于太急，使不上力，又重重的跌了回去。
背脊和椅子碰撞，虽然折叠睡椅上垫着有棉絮和靠垫，但是还是能清楚的听见碰撞的声音。阮凌瑶应声转过头，急急地蹲下身子问林韦诺：“你有没有怎么样，疼吗？”
林韦诺见势抓住阮凌瑶的手，用尽所有的力气，就怕她会抽走。他摇头：“不疼。”
阮凌瑶视线落在被林韦诺紧抓的手上，她的手被捏着有点疼。
“凌瑶，你现在没有事，我也就在这里，周围也没有多于的人，为什么不能好好的跟我说说话呢？”
阮凌瑶一愣，勉强地扬起唇角：“我哪没有好好和你说话，我们先前不是好好的说了很多话吗？”
“那不一样，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阮凌瑶深呼吸，调整到自己最好的情绪，转过头来望着林韦诺。她的脸上扬着笑：“我以为这么久以来，我所表现出来的，你都明白了。我以为你很聪明，但是为什么在这上面，你显得这般愚笨。”
林韦诺摇头：“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躲着我，我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会突然变成这样，我更不明白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躲着我。”
林韦诺眼里的坚韧让阮凌瑶语结，她要很努力很努力的压制住自己悸动的心，让自己的脸上表现出没有半点的在意，她努力的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如初。
“既然这样，我现在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用再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林韦诺看在我们还有最后的一点情意的份上，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
“你根本就不会说难听的话，因为你是那么的善良。”
“善良？”阮凌瑶摇头笑着，她的笑声里藏满了嘲讽：“不，我一点也不善良，我会为了一点小费不顾一切的去充当陪酒，我会在夏俊楠的那一伙朋友里，看谁不顺眼的时候就去夏俊楠那打小报告。我表面上装着很纯洁其实我内心里很肮脏，我会在半夜里诅咒我自己的父亲。我恨这个世界的不公平，他让我一出生就要承受这么多。”
“不是，那不是你，真正的你不是那样子。”林韦诺抓着阮凌瑶的手拼命的摇。
“是，这才是真正的我。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阴暗，我求你不要一副总是很了解我的样子，让我看了恶心。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男生，像条哈巴狗似的，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尊严吗？”阮凌瑶稍稍的把目光转开，抿着嘴把到了喉咙里要道歉的话咽回去。接着说，“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夏俊楠而不喜欢你吗？那是因为夏俊楠他能满足我的所有虚荣心。他从来不会像你这样巴巴的跟着我，站在他身边，我知道什么叫大树底下好乘凉，什么叫少奋斗十年。这些是你给不起也给不了的，如果你觉得我很犯贱，我承认我是。如果你想否决我的认知，那就证明给我看，证明你比夏俊楠优秀，证明我眼光是错的。你，敢吗？”
林韦诺还处在呆愣状态，阮凌瑶已经打开了自己家的大门，指着外面说：“你曾经帮过我，我现在也救了你，我们之间两清了。现在，请你出去，我家里不欢迎你。如果你还有一点自尊，那么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真的连和你半毛钱的关系都不想有。”
林韦诺的心一沉，完全忘了怎么回应，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傻愣的呆在一边。心脏像被刀割般一抻一抻的疼。尽管这样他还是不想走，还是不想离开，他的心底还是有一个声音在拼命地告诉他不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