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皇帝的茶真香

“王老，还有余力否？”赵鸿望向王轩。

王轩本想拒绝，他知道杨氏不会那么好心，大典客之职必定是个陷阱。

然而他想了又想，现在孙子的案情还不明朗，这个职位或许是个依仗。

又或许是赵鸿伸出来的橄榄枝？毕竟若是孙子真的被定性为谋逆，那么赵鸿是可以诛了王族的。赵鸿发问的意思，是不是说孙儿不会被判谋逆？于是决定先答应再说，“有！”

“嗯，那你多辛苦。还有什么事吗？”

众臣不出声。

赵鸿道：“浑弟！”

“臣在。”赵浑一头雾水地起身，他一向只是朝堂摆设，搞不懂赵鸿为什么要点他的名。

“前日有人叛乱，你为何事先没有收到消息？”

“啊？何事？”

赵鸿脸色铁青，“哼！何事？人家都攻进文武门了！你居然还问朕，‘何事’？”

赵浑满头大汗，“臣不知道啊！”

“你还知道些什么！知不知道红怡楼的头牌叫什么名字？”

“臣...知道...”

“废话！你当然知道了！那天晚上你就睡在她怀里！你倒好，美人入怀了！可是人家打进朕的皇宫了！”

“臣...”

“朕要你何用？待会儿你就滚去言叔那里！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来辅佐朕！”

“是...”

“刘寻！”

“臣在。”刘寻出列行礼。

“今日起，你便是京卫将军，替朕管好京卫营！”

“是，陛下！”

赵浑看了看刘寻，又看了看赵鸿，面如死灰。

刘寻低头，避免与赵浑对视。朝堂上的事情就是这么残酷，且枯燥。

“李从！”赵鸿继续点名。

“臣在。”

“你多久没有给朕看过司农史的账目了？怎么？是体恤朕不识数么？”

“臣...有罪...”李从面上凄凉，心里高兴。

“明日带账进宫给朕看，错一笔就扣一个月的俸禄！”

“是，陛下！”

杨措皱眉，感觉非常不爽。这是将财政大权移交到李从手上的大事儿啊，赵鸿居然事先没有找他商量！

杨控也意识到了问题，立即出列道：“陛下，说起司农史，臣倒是有事要说。”

“说来。”

“龙虎军已经两年没有领到过一文钱、一匹布了，臣想问问李司农，这些还有没有账？还能不能算？”

李从还没开始就自己掌管财政大权的未来展开畅想，听到这话，与赵浑一样，瞬间满头大汗。

从理论上来说，龙虎军的军费由国库支出，可实际上是龙虎军自己解决。从账面上来看，就是司农史给龙虎军签了一堆欠条。如今这些已是天文数字，三年国库收入都不一定填得了那个窟窿！

这时，杨熙出列道：“陛下，臣也有事要说。”

“说来。”

“两年前，匠部依令在京城周边建了三千间流民房。当时司农史说暂时没钱，匠部便跟菩提寺借了。可如今早已逾期，利息都快跟本金一样多了，菩提寺法明老和尚是天天来催臣还钱。臣就想问问李司农，这钱要不要还？”

李从只想一巴掌扇死杨熙，心想，整个过程都是杨服一手操办的，跟我有个屁的关系？

这时候王轩也不乐意了，心里想着“让你背刺老夫！”，站起来道：“陛下，老臣也有事要说。”

“说来。”

“太学众官员已经一年没有领过俸禄了！都有学子开始啃树皮了！老臣想问问李司农，这太学还办不办？”

李从连接三拳，嘴巴微张，脑子一片空白。

刘寻暗暗摇头，这就是士族占据高位的坏处了。别看皇帝吆五喝六、士族俯首称臣的，一旦干起来，还真说不准谁输谁赢。

这里面是有说法的。如果皇帝放权，那么各个士族就会为了争权而斗得你死我活；如果皇帝抓权，那么原本你死我活的士族们立即就会放下一切恩怨，抱团来对抗皇权。

当然，皇权在这个年代天然有些令人畏惧。可赵鸿现在也不是拿皇权出来说事儿啊，而是喊一个外戚来顶包。那就对不起了，士族们绝对会联手将外戚捶倒埋地，完了之后还得再踩两脚。

赵鸿气得不行，他今天只是想稍作试探，本以为众臣会留些面子，最多到了小朝会，甚至是私底下再与自己讨价还价，没想到他们当众就提了出来！

想到这儿，赵鸿已经有些忍不住：“这么说来，朕是连国库的账目也不能看了？”

众臣又不开腔。气一气皇帝可以，撕破脸却是要冒着人头落地的风险的。